困苦的祁门红茶茶农历史
茶工苦,茶农更苦,原因在层层盘剥,克扣到底,最无奈者是茶农。
茶叶是农民的主要收入。“冬令伐木整地,入春掘土种山。清明节后,茶芽舒展,携筐负囊,竞相采摘,倾家不足,益以雇工。东方未明,西畴事起,日志久矣,牛羊未归。烈日雇工,不知有汉,水潦败事,掻首望天。山价忽高,喜行于色,市况不景,黯然无声。盖此三周,一家老弱生计之所系也。畴昔茶业鼎盛时期,一季所得,即可温饱终年。近年输出减退,茶价低落,农村破产,贫且不安。多数园户,除致力于少量间作外,常恃告贷以维残喘,其债主即为乡村士绅。若辈多就地经营商号,平时即以米粮杂货或少数现款贷于茶农,而俟茶季收回本息。
每年茶季将届,当地士绅,即为茶号股东,所认股额,多须茶农以茶价清偿债务后,方能交款。茶号习知此种情性,利用农人急于求售之心理与毛茶不能稽延时日之特性,巧为设计,操纵盘剥。”这是史籍对当时茶农生活状况的生动描述。具体到茶号堆茶农的剥削,通常有如下数种方法:一是大进小出。“收买水毛茶用大秤,普通二十二两,折合十六两,侵占38%。折合十三两六钱之心秤,侵占62%。”二是所谓扣样。收买茶叶,无论多少,一律以八九折算。实际操作时,往往还要超过这个数。三是捐税繁多。“每斤茶叶,计有三分左右,悉托茶号代收。”七扣八扣,又给茶号有可乘之机,最多时克扣项目达三十多种,以至茶农惊呼为“茶价八折”。四是取整吃零。“山户出品,类为鸡零狗碎,多者二、三十斤,少者三、五斤,计算之子啊,无不有其零数。零数只能找出,不能由山户找入。铜圆作数,按照市价,例短15%。如应得大洋一角,则为八分五厘。实付铜圆,又复截头抹尾。”
以上是茶农困苦情形,而这种情形由来已久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加上茶价飘忽不定,日降扶摇。如三十年代初期,“茶农卖生草(鲜叶),初时是四角大洋一两,仅三四日工夫,便下跌到四分一两。水毛茶最高价是120元/担,最低价是30元/担,时间相差仅二个星期而已。类次入丸走板的价格,茶农从何获利。”据吴觉农先生二十年代末调查,祁红每亩的栽培费用为38.77元,其中垦植约25元,抚育约12元。每亩生叶收入以生叶170斤计,加上间作得玉米、黄豆等,总价值约40元,收支两抵,盈余有限,不过一元多钱。茶农之所以乐此不疲,充其量是不把自己的劳力当钱,由此才有20元许的赚头。按真正的价值计算,茶农每亩盈余仅1.23元,其扣样、打零两样也比此多,况且这还是丰年的收入,倘若再遇上欠年,茶农更是血本无归。